one page book

霹雳圈产粮专用仓

[金银]压寨夫人(上)




脑洞三十二号


压寨夫人(中)
压寨夫人(下)


原无乡是盘踞在这带且雄霸一方的山匪头子,手下个个骁勇善战,穷凶极恶,囤积金银财宝无数。朝廷看他们不爽好久,然并卵,除了瞎嚷嚷示个威,摸一下就缩的战术以外,并不能真把这群悍匪一锅端。

 

这边厢,刚被贬来这倒霉地儿做个小小南宗知府的式洞机内心郁郁不得志,誓要做出一番丰功伟绩给朝廷这帮迂腐愚昧不肯变新的老不死好看。

 

他跟天鞘镖局的倦收天联手,打算从这地头蛇下手。倦收天说,想端了贼窝不可硬来,便跟他一起商量了个详尽的计策。

 

倦收天找人故意放话出去,说某大人家的千金要成亲,走得那条路便是原无乡的地盘,金银财宝自然不会少,这帮山匪听了消息果然马上就惦记着了。

 

“大当家,好机会啊!”

 

“是啊大当家,这把要成了,咱寨里兄弟过年可就滋润了!”

 

“我听说那小娘们长得可俊,顺便也能抢来给咱大当家当压寨夫人。”

 

“哦?”一直窝在座上假寐的原无乡突然来了兴致。

 

“有多好看?”

 

“貌若天仙,倾国倾城!”

 

“好,”原无乡一跃而起,“这亲我抢定了,一定得挫挫这帮狗官们的锐气!”

 

“大当家威武!”

 

于是原无乡带着一队人马呼啦啦地下了山,在商队途径的路中央丢下根荆棘条子,这群人便藏匿在四周等待。

 

果然不多时,山下就出现了镖局护送的商队。为首的镖师看了眼条子,扯开嗓子,铿锵有力地喊了几声镖号。

 

镖局这套原无乡一概不吃,以前哪个名门他都不惯着,在这片儿,老镖师都知道他的脾性,宁可走个哑镖也不冒险求和,看来这次遇上的是个青瓜蛋子,可怜这家老爷不会选镖,嫁妆和闺女最后都得落他手里。

 

还不等对方反应过来,原无乡一声哨子催着弟兄们下山,只见一群面相凶恶之人骑着黑马俯冲下来,将他们迅速包围。

 

对方亦是有备而来,纵然面对奇袭,几番交手也仍不让匪人得逞。眼见大小姐的马车孤零零地停在后方,原无乡夹紧马腹调转了头,冲着马车策马而去,直接砍断了连接货物的麻绳。

 

“濮阳,寻踪,先劫车回去!”身后两人立刻跃马而上,驱着马车赶往宗寨,紧随而来的镖师被原无乡一一挡下,几番争斗之后渐渐取得优势。

 

原无乡捉了几个镖师,命人扒光了一起绑树上,一人头上插一根狗尾巴草,衣服都扔进了护城河里,方才带着一堆嫁妆大摇大摆地回了寨。

 

这边还在路上疾驰的濮阳刚逸和莫寻踪可就没这么舒坦了,有两个漏网之鱼跟上了他们,一路厮杀后终于将二人放倒,可马匹被那俩孙子给放跑了,算算路途不太远,濮阳刚逸决定带上大小姐走回去。

 

“能行吗?”他刚要掀开花轿的门帘子,莫寻踪就挡了他。

 

“怎么不行?”

 

“听说大户家的闺女平日里都在深闺中养尊处优,娇贵得很,肯定走不了几步山路。”

 

濮阳刚逸不屑地撇嘴,隔着布帘瞪那姑娘一眼。

 

“妈的,爷还得背个小娘们上山……”

 

“你要不乐意就我背!”莫寻踪跃跃欲试的表情立刻刺激了濮阳刚逸,同样是有色心没色胆的两人只觉着背着就算占了莫大的便宜,毕竟这是大当家的小媳妇儿,想动她还得考虑考虑自个的脑袋。

 

但他们也是第一次掳个大活人,还是个女人,不免有些紧张。濮阳刚逸撩开帘子,莫寻踪挤着他的脑袋好奇地往里看,只见一身红袍的大家闺秀稳稳地坐在椅子上,头上的红盖头丝毫不乱。

 

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,这么端庄,一看就见过大世面!

 

濮阳刚逸在心底竖起大拇指,正想掀了那盖头时,突然被一把怪异的嗓音喝止。

 

“壮、咳……壮士莫要非礼。”

 

濮阳刚逸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,这小娘们的嗓子是给吃齁了还是被灌辣椒水了,怎么怪瘆得慌呢?

 

“寻踪,你去窑子的次数最多,你说说女人会有这嗓子吗?”

 

莫寻踪倒是不以为意,拍拍他的肩膀。

 

“还有比这更瘆得慌的,叫起来跟杀猪似的。”

 

“你他妈也下得去口?”

 

“谁啊!”莫寻踪脸红起来。

 

“我我我我听别人屋里叫的!”

 

“你逛那么多次窑子不会还是个雏吧?”

 

“雏你大爷!我十四岁就能操得大姐姐淫一水直流!”

 

“你也就骗骗大当家的,我可不信你。”

 

濮阳刚逸嘲笑着莫寻踪,撞开他跟姑娘套近乎。

 

“大小姐,麻烦您得跟我们回去了,这夜里净是饿了一冬天的熊瞎子,给我们当家的暖床还是在这当野味就看您怎么选了。”

 

姑娘犹豫了下才不慌不忙地起身,姿态优雅,只是刚迈开第一步就差点踩着裙摆脸朝下摔在地上。

 

看着险险直起身的千金咄咄逼人的身高,濮阳刚逸神色复杂地背上她,一上来差点给他压断气。

 

“操……咋这鸡巴沉?”

 

“你背不动就换我!”莫寻踪眼睛一亮伸出手。

 

“滚你妈个蛋,再小看老子就把你踹山底下去!”

 

“你悠着点,人都要滑下去了!”

 

“老子知道!”

 

等他俩一前一后轮流背着千金回到寨里,弟兄们的酒都喝过两轮了,原无乡正斗着鸡满屋子乱窜,搞得到处都是鸡毛。

 

“大当家……”濮阳刚逸看着桌上一堆空盘,又看看原无乡嘴里的鸡腿,真是一块鸡皮都没给他俩留。

 

周围竟是喝得七荤八素的,也热闹得不行。他叫了大当家好几声都被淹没在激烈的划拳声里,直到累得差点趴门框上的莫寻踪背着大姑娘进来,原无乡才终于注意到他俩。

 

“诶?我说你俩怎么不在呢,原来是接我媳妇儿去的,我给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 

莫寻踪毫不避讳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弟兄几个帮他把姑娘扶下后就赶紧扶着累成狗的莫寻踪。

 

虽说大家都对这蒙着红盖头的美娇娘有几分好奇,可看她立在那足有近八尺的身高,就觉着自个的三观被彻底刷新了。

 

这是国色天香?现在山底下都流行这种美女吗?

 

原无乡醉蒙蒙地往这看,眼神跟进了沙子似的。大当家长得也很是好看,单看唇红齿白的样貌很难想到他是那个臭名远扬的山大王,下山逛街还经常被当成哪家公子,每次带着莫寻踪回来都收了一堆香囊和丝绸的手绢,最离奇的当属硬塞给他肚兜的姑娘,从小和一群大老爷们长起来的原无乡到现在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。

 

他围着这姑娘转了一圈又一圈,转到莫寻踪都眼晕了方才停下,以为他要问什么呢,他却脚下一软,一把扑进美人儿温香软玉的怀里。

 

濮阳刚逸那阵恨铁不成钢的气啊,这刚掳进来不立威,反而投怀送抱,以后成了个难管的悍妇还得了!

 

可原无乡才不管这些,在他脑海里穿着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就是新娘子,那他现在一定是新郎。

 

凭什么?没有凭什么,他的寨子他说了算。

 

“娘子,随我入洞房吧……”原无乡搂着她的腰作势要打横抱起,吓得濮阳刚逸和莫寻踪连忙去拦,跟这姑娘一比他们当家这身条不折也得跪了,赶紧推着俩人就塞进了卧房。

 

门一关上,方才浑浊的眼中就恢复了清明,哪有半点醉意。原无乡反锁了门,嬉笑着转过身来到姑娘身侧,抓着那红盖头的一角,刷地就扯了下来。

 

一张精致的眉眼暴露在面前,无任何粉黛的修饰,却美得惊人而不艳俗,令人方知什么叫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。

 

原无乡却心下一惊,抽出短刀对着那人的脖子质问道:“你是谁?”

 

“有什么吃的?”对方却丝毫不见惧色,一开口便是低沉带有磁性的——男声。

 

是了,坐在床上的是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爷们。

 

声音还怪好听的呢,可原无乡才不管了那些。

 

“是我问你!冒充女人混进来,想死吗?还要吃的!”原无乡真是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了。

 

那人顿了顿,突然站起身,竟迎着他一步步逼近。同为男人,此刻原无乡才切实感受到身高八尺的压迫感。

 

“你、你干嘛!”

 

“嘘。”那人捂住他的嘴,凑近他轻轻一吹——

 

咳,原来就是熄个蜡烛。

 

不对啊!熄蜡烛作甚——

 

“啊……嗯啊……”

 

听着男人口中“销魂”的呻吟,被捂着嘴的原无乡脸上青一阵紫一阵,险些吐在这人手里。

 

他见原无乡石化在原地不曾动弹,便放心地松开他,朝着房里唯一一张檀木床走去。

 

“嗯……不……啊……”一边面无表情地呻吟,一边摇着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。

 

原无乡终于没忍住,吐了。

 

他心里十分气恼,先不说这个奇怪的男人居心叵测地混入他的宗寨算怎么回事,就他害自己吐了这件事,原无乡能记他一辈子!

 

他正要问他发什么疯,门外竟传来几声窃窃私语。

 

“嘿嘿嘿,大当家的功夫了得啊。”

 

“看来咱都担心多余了。”

 

“可大当家的明明没干过那事啊?”

 

“你懂个屁!咱大当家是什么人,这叫天赋,娘胎里带的!”

 

“得,散了吧,里头没动静了,那小娘们八成被干昏过去了。”

 

“哎哟,八尺悍妇都搞得动,大当家的威武!”

 

原无乡一脸黑线地听着这帮听墙角的龟孙走远,越想越逗,但他可没忘身边还有个来历不明还男扮女装的奇人。

 

“你是何人,想做何事?”

 

那人坐在椅子上,丝毫不忌惮原无乡,翘起二郎腿先自个倒了杯茶,喝了一口才说。

 

“索命的。”

 

“啊?”原无乡见过索命的,没见过这么大费周章还光明正大地承认的。

 

“有人买你的命,我拿了钱,来做事了。”

 

“呵,小娘子想要我的命,先问问爷爷的刀同不同意。”

 

原无乡冷笑着握紧短刀,他身形不魁梧也不高大,从小练不动斧戟,但擅长短兵作战,不仅小刀耍得溜,肉搏也算高手,力度不强却胜在速度快,每一下都稳准狠,直逼对手要害。

 

当下他姿势都摆起来了,准备打个痛快,可那人只淡淡瞥他一眼,又继续喝茶了。

 

原无乡只觉着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自讨了个没趣,只好摸摸鼻头,但又忌惮他会不会使了什么障眼法,想偷偷把自己做掉。

 

“你放心,”那人看穿了他的心思,“要杀你我方才近身便可动手,但我受够了这种生活,当个土匪倒是有趣,你若收留我,我便洗手不干了。”

 

“我凭什么收留你,直接杀了不是可以永绝后患?”

 

“就凭我的身手比你那帮小兄弟强。”

 

原无乡无语,他不太想相信这个自大狂,可见他那张清心寡欲的标致脸蛋,就愿意信了,大概美人总是有特权的,就算他是个男的。

 

“好吧,可我兄弟几个若知道你本是来取我性命,定不会赞同我收留你。”

 

“呵,你觉得我会信你这狡猾的地头蛇没个鬼主意?”

 

“承蒙抬举……”

 

“还有你抢的那些‘嫁妆’,那是雇主买你人头的定金,事成之后会付我余款,合不合作就看你。”

 

“你唬我,我不死,他怎会乖乖给你余款?”

 

“只要你陪我演一出戏。”

 

“什么戏?”

 

“狸猫换太子。”

 

原无乡能把这山寨带领得呼风唤雨,收拾得周围小寨服服帖帖,关键就在于他胆子大,别人不敢做的他敢做,别人敢做的,他让人家再也不敢做。

 

精于算计的蓝眼珠转了转,一点头,算是成交了。

 

原无乡继续让他扮自己的压寨夫人,只是天天藏在房中不让人瞧,就算带出去也要蒙个面罩。

 

大家见他玩起了金屋藏娇,还真以为他看上这娘们了,消息传遍了全寨,兄弟们却几分欢喜几分忧。

 

都说娶媳妇的男人容易收心,要是大当家的彻底收了心,以后不乐意当个匪了怎么办?

 

值得高兴的是原无乡婚后生活如常,除了睡觉一定会回房以外,其余时间还是该怎么野怎么野,只不过身边总带着大嫂。大嫂以一块丝质红布蒙着面庞,向来不苟言笑,也很少说话。

 

入夜时分,不用继续扮大家闺秀的倦收天卸下累赘的胸甲,舒展舒展筋骨准备入睡。虽然他和这位匪首是外人眼中的夫妻,也住了一间卧房,但睡觉时还是会分床的。

 

不为别的,就为这色胆包天的原无乡第一夜竟趁他睡着时摸他腰,被摸醒了的倦收天将人逮了个正着。可原无乡非但不跑,还嬉皮笑脸地夸他肌肉真多真结实。

 

倦收天瞥了他一眼,转身抽出剑放在两人中间,第二天开始打了地铺。

 

其实原无乡也就是闹着玩,更多的是试探。浅眠代表戒备,这人的一言一行便不能全信,但倦收天足足给他摸了半个时辰,真是心大得睡到骨子里了,就算说的句句实话也该稍加留神一些自己这堂堂一山之王啊,就不怕他一个后悔,把他宰了只留定金啊!

 

头开始几个晚上,好事的兄弟们都乐此不疲地听墙角,倦收天也是尽职尽责地摇着床,嘴里跟背道德经似的念着一成不变的词,颠来倒去就那么几句。

 

原无乡怕他穿帮,就丢给他几本睡前珍藏,倦收天一翻,图文并茂,还真是本好书,随后那天晚上的房事就被兄弟们津津乐道了好几天。

 

“嫂子真生猛,欲求不满啊!”

 

“要是夜夜这么下去,咱大当家的可就要被榨干了。”

 

“哎呀,那怎么行!不如咱们帮帮大当家的吧?”

 

“怎么帮?”

 

“山下药铺子里有卖壮阳药,我带几包回来给大当家。”

 

“啧,你小子二啊,大当家能拉下脸要吶?你不知道下酒里,饭里也成啊!”

 

当晚,吃完饭后的原无乡浑身都不得劲,又热又燥的,春寒料峭的夜里穿着件薄衫在月光下练剑,练了一圈还是觉得热,就脱了汗湿的衣服跳进冷水缸里泡着,要不是倦收天出来寻他,他可能就冻死在缸里了。

 

“呵,你这是想改过自新,以死谢罪?”

 

“放屁……”

 

那股药效的热量一褪下,被捞出来的原无乡就冷得直打哆嗦,喷嚏打了数十个,到后来黏稠的鼻涕都淌成了稀薄的水,整个人无精打采得没了生气,靠着床头直往下滑。倦收天往浴桶里倒满热水,把人丢进去泡着,再把那些热性的药材都往里面下,跟煲药汤似的。

 

原无乡皱着眉,脑袋又沉又疼,这时若是有谁想算计他,十成的把握都是准的。

 

他不禁瞄了倦收天一眼,可见他正了八经的样子,又打消了疑虑。

 

他虽说自己前身是个杀手,原无乡其实是不大信的。倦收天看起来就像个正道之人,为兵则忠,为官则清,为君则明。

 

“肌肉不多,但尚在结实。”倦收天捏了把原无乡的腰,知道他是报复自己,可现在没有力气贫嘴的大当家只能忍受着鼻塞哼哼一声,拍着他的手传达出让他滚蛋的信息。

 

那只手没了往日握刀握拳时的爆发力,此刻每一寸筋骨都软成了煮熟的面条,修长的五指柔若无骨,那一个“拍”落在倦收天手上就成了抚。

 

暗金的眼中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,江湖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天鞘之主倦收天,此刻在心中掂量起了自己的利益。


TBC

评论(14)
热度(149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one page book | Powered by LOFTER